愛 • 分享

多桑的待辦事項

當了四十年超級業務員的砂田知昭先生直到67歲光榮退休。原本規劃退休後要好好陪伴家人,卻在一次健檢中得知罹患胃癌末期。做事向來謹慎有計畫的他,開始撰寫終活筆記,積極執行人生中最後一個企畫案〜為自己的後事做預備,並與親愛的家人道愛、道謝、道歉與道別。而身為導演的小女兒砂田麻美,用平實的鏡頭,紀錄了父親人生中最後一段日子。

這部榮獲芝加哥國際影展最佳紀錄片獎項,賣座破億締造日本紀錄片票房史的影片,是臺大生命教育秋季影展的壓軸片,並邀請到臺北市文化基金會董事長,同時也是臺北市影視音實驗教育機構校長小野老師進行映後座談。

小野老師說他平常不太接學校的演講邀約或是為電影做映後座談,這次會應允邀約,是因為這部影片連結了他與一位朋友的情誼,而這位樂觀積極、懂得享受生活的摯友,在力抗肺腺癌多年後於今年八月離開人世。透過再看一遍《多桑的待辦事項》,回憶過去點滴也同時整理自己面對死亡的經驗。

24歲就以《蛹之生》聞名,至今完成100本書的出版、20至30部劇本寫作,拍過100部電影的名作家小野,生命中有多次跟死亡打交道的經驗,其中最深刻的印象是母親面對死亡的淡定。小野的母親出生於大戶人家,因國共內戰自八歲開始逃亡的生活。後來即使長年生活在動盪不安中,母親仍然對生命充滿著感謝,面對死亡從不害怕。無論是自己的丈夫在82歲時跌到後次日離世,或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告別僅48歲卻因腦溢血過世的女兒,母親都是淡淡地佇立一旁,默默對逝者說著「你先去,我稍後就來!」、「我贊成你走,因為人生太苦了。」的安慰話語,這樣淡定的人生觀影響小野老師甚多。

小野老師說,死亡是人生最難面對的一關,如果能面對人生的極限,就能反過來了解生命本身。孔子說:「未知生,焉知死?」小野老師倒覺得是「不知死,焉知生?」生命本身因為有死亡的存在,才能突顯生命的美好與意義;死亡不是生命的盡頭,反倒像是一面生命之網,收集各式生命中的片段與情感,而後生命便被更新,更新在活人的記憶中。
在座談的尾聲,小野老師再次說:不要害怕死亡,因其中有恩典,幸福的事往往包裝在痛苦之中,正如電影《影子大地 Shadow of Land》中的名言: 所有的痛苦都是過去快樂的一部分!

2017生命教育秋季影展畫下句點,小野老師也在自己的臉書上寫道:
「生命教育才是敎育的核心!去台灣大學生命敎育研發育成中心做了一場演講,其實是我自己內心深處最真誠的告白。
面臨人生不能逃避的死亡,我們要如何思考和面對?什麼是幸運?什麼是幸福?失去了巨大的錢財得到的啓發不是再去賺回失去的,而是更加善用剩下的,就像失去了大量的歲月和光陰,不是活在來日無多的恐懼中,而是更加善用時時刻刻分分秒秒,體驗曾經失去的美好人、事、物。此刻的我,生活中有出生才幾歲的幼兒們和叛逆的青少年們陪伴,希望再增加一些和老人們的互動,這樣,我就有很完整的生命教育可以學習了。
起風了,有點雨,這樣的天氣適合散步。」

謝謝小野老師,謝謝所有跟我們一起品嘗生命的朋友!

相關花絮